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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锋派作家马原打造九路马书院

独创“叙述圈套”,自建“九路马书院”,历经人生的跌宕起伏,他却依旧慈眉善目,乐观豁达。“小说是我生命存在于世的方式,是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。”

本期《精神的壳》特别企划,网易蜗牛读书独家对话中国当代“先锋派”小说代表作家——马原。写作近50年,带着特有的遗世独立,他“甘愿做一个观察者,在清闲的生活里自得其乐”。

南糯山上,普洱茶香。

中国当代“先锋派”小说的开创人物之一马原,如今正以半隐居的姿态,在西双版纳实现着自己“聆听晨钟暮鼓,与行云流水相伴”的生活理想。眉眼间仍是三十年前说

“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,我写小说”

时的自信模样。

反叛、虚构、前卫,这位戴着“先锋帽子”的作家在小说的丛林一路披荆斩棘,历经人生的跌宕起伏。

重疾治疗、弃医逃离、归隐修养后再度执笔,不减的是毕生写作的热情,增长的是对生命的崭新思考。

读书要读逝者的书,因为“小说即将走进博物馆”

“分不清虚实”“小说还能这么写”,这些年来马原独创的“叙述圈套”写作手法在先锋小说中频繁出场,评论界也因此找到了一个能概括描述先锋小说叙事游戏的恰当语词,“写了快50年小说”的马原更是成为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。但他却从不鼓励学生、晚辈读自己写的书。

“我一直强调读书要读逝者的书,”

他推崇道,“活人的新书汗牛充栋,你一辈子都读不完。但这些书究竟有多少有价值和意义,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,谁也不知道。与其这样,我们为什么不读那些经过时间淘洗、今天依然熠熠生辉的经典呢?”

这一理念来自马原对当代小说的溯源,“我们的母亲是19世纪小说,如今的滋养和来源都来自于这个黄金时代,所以大家今天依然可以读大仲马,读托尔斯泰这些人。”而到了20世纪,马原认为小说遭遇了“困境”,即使是乔伊斯、普鲁斯特、佛吉尼亚伍尔芙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,“在21世纪的我们看来,还是觉得他们做得很不够,很有限。”而到了21世纪新生代,能被时间留下的作品就更少。

马原引用司马迁的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”形容当代的文学创作,当大家都急功近利的时候,这个时代就不可能有好的文学,因为好的文学与功利相反,“它会跟灵魂、跟诗意更近。”

2000年来到同济大学执教之后,马原以旁观者的身份,逐渐看清了小说的困境所在——随着读屏时代的到来,屏将承载起崭新的物种。“

就像纸张曾经承载了小说一样,”

他解释说,“小说已经走向了它‘生存的最后一段路’,经历了两个世纪的辉煌之后,它会像戏剧和诗一样,走进博物馆,逐渐退出我们的生活进程。”

即使半只脚已经踏进了“博物馆”,小说却还得有人“经营”。马原连续十二年列席华语传媒大奖的评委,希望为挖掘当代的文学作品继续做一些耕耘。

“希望参评的作品能够在100年后还存在着”

先锋派作家马原打造九路马书院

便是马原寄予年轻作家们的美好愿望。

“我更愿意做一个观察者,在自己的生活里自得其乐”

和多数人一样,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是马原年轻时的向往。对于一个在东北长大的少年来说,读书容易,离家却难。在那个时代,个人没有独立意志,很多人一辈子活在狭窄的空间里,“从上班到回家,再从家到单位”,几十年都走同一条路。

“我想走得远一点,就从中国地图的东北角到了西南角”,马原最终达到了国境线内离家最远的地方——西藏。

虽然高寒、缺氧,却赋予他自由和无拘无束。

马原把西藏比作自己的福地,写作生涯集中爆发的时刻正是他在西藏电视台当记者的七年。

“我想象力特别好,别人熟视无睹的人物在我眼里都成了故事”。

沉浸在无约束的好状态里,几万字的中短篇他可以一气呵成。“现在南糯山也成了我的福地,在一个历史文化宗教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,我会特别有灵感,有突破,找到最有意思的素材,写作的速度和数量都有一个火山爆发似的释放。

从西藏到西双版纳,马原有意疏离都市的条框制度,却对自然保持着特殊的崇拜。“

我不是那种要深入生活的人,我更愿意做一个观察者,在我的生活里一直自得其乐”。

在对人的观察中,马原意识到人是会不愉快的,但是人在面对自然的过程中,心境就慢慢放平了。他将这比喻成把自己扔到海边去,“摇荡在一浪又一浪的叠加里,这个过程中,你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,你那些烦心事都慢慢被有节律的海水起伏荡平了。”

“看书是我的个人理想,小说是我存在于世的方式”

马原去过很多书院,看书是他的个人理想,而书院正是一种理想的生活空间。“

看书阅读,这真是人生最快乐也最受益无穷的一件事!”

马原在专访中感慨道。海南的东坡书院是他最喜待的场所,常常一去便是一整天,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园子里安静地品尝孤独,想象回到苏东坡、陶渊明式的理想生活去。

2008年,55岁的马原被医院查出疑似肺部重疾。一想到要跟没完没了的检查相伴余生,他不寒而栗。“不治了”,他逃离医院,挥别在上海教书的工作,与妻儿落脚姑娘寨,任性地过起了“乐山乐水”的清闲日子。

正是病痛让马原意识到,小说的使命还未完待续,“小说是我生命存在于世的方式,是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。”

他加快了写作的步伐。六七年完成了七八本书,让他一个劲的对这个世界产生观察和回味。

合上书稿,“先锋”马原带着他特有的一份遗世独立,在自己的生活里自得其乐,与他热爱的小说事业继续相互成全,“你会突然发现,不管你身高是多少,你可以屹立在天和地之间,你头顶天脚踩着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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